第6章

“陈若楠!还不滚出来!”

回忆戛然而止,我看着厕所门被妈妈拍打得咚咚响,及时在它即将散架时打开了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爸爸已经离开,或许又是回了他的情妇那里。

而妈妈已经整理好情绪,看不出一点刚刚歇斯底里的模样。

见我出来,便催促着我继续刚才的课业。

我回到桌前,擦掉画错的辅助线,慢慢套着公式,将答案写上去。

写完一题,再写一题,写完一篇试卷,修正答案,再写下一篇。

21点,22点……凌晨一点。

因为下午的生日宴,我错过了许多学习的时间,直到凌晨,我才完成数学一项课业。

而妈妈坐在我旁边,已经昏昏欲睡。

“妈妈,你先去休息吧。”

我将剩下的试卷拿出来,忍不住说道。

“现在叫我去睡,早干吗去了?我看啊,你就是想偷懒!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要是还考不上重本,叫我在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面前怎么做人?

“谁叫你是个女娃!要你是男娃,我不管你,你爹也得管你!”

妈妈的意识瞬间清醒,一遍遍的强调着对我的付出。

熟悉的,被束缚的窒息感出现,我觉得我应该生气,应该反抗,最终心底翻滚的情绪在妈妈端出来的一碗鸡蛋面前被迫平静。

“吃吧,妈妈知道你学习辛苦,你也体谅一下妈妈,妈妈一天也很累……”

看着她疲倦的面容,和眼前热腾腾的面条,我再一次感到无力。

妈妈没有工作,生活全靠爸爸打回来的钱,她的时间全部消磨在我身上。

奶奶和爸爸重男轻女,她却在生下我之后伤了身子。

我一直明白妈妈压力很大,她立志要将我送进清华,压她的妯娌们一头。

可我呢?

妈妈,我有时候,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