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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屏幕,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接了起来,“阿姨,有什么事么?”

“小晨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阿姨想问下,云云现在和你在一起么?”

我听见声音瞪大双眼,是妈妈!

我连忙飘过去,凑近听筒,想多听听妈妈的声音。

常向晨皱眉,“没有,我今天值班。”

“值班?云云不是说,白天和你约好了要去看赛龙舟的吗?”

“嗯,原本是这样的,但是我临时串班了,她就自己去的。”

“这样啊,那你知道云云现在在哪么?她说想吃我包的粽子,但今天一直没来取,电话也打不通。”妈妈有些担忧。

常向晨耐着性子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我冷笑一声,我怎么没告诉你,分明是你没有理我啊。

我听着妈妈温柔中夹杂着担忧的声音,眼眶通红,妈妈,我好想你,可是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常向晨打断妈妈的话,语气隐有不耐,“阿姨,说不定她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等忙完就会联系您的。”

“您也知道他们这些搞研究的,经常会这样,再说,梁书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您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我这边还有事。”

妈妈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只好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常向晨低头看着手机,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凝假惺惺地说,“师兄是在担心书云姐嘛?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现在确实也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打什么打,我还不知道她么,肯定是怪我今天没陪她,在闹脾气吓唬我,不用理。”常向晨越说越气,冷哼一声,“真是给她惯坏了,什么臭脾气。”

“都怪我,师兄要不是为了陪我,也不会惹书云姐闹脾气了。”

齐凝语气自责,眼底却满是得意。

常向晨烦躁地摆了摆手,“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脾气大,今天居然还耍上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了,杀人犯要是这么容易碰上,我们还用得着这样加班加点的解剖尸体找线索么?”

“不理解我就算了,还只会添乱,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我找她,我偏不去,今天一定要给她个教训。”

齐凝装模作样劝道,“书云姐毕竟是个女孩子,有点脾气很正常,师兄你能忍就忍忍吧。”

常向晨狠狠皱眉,“我都忍了七年了,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收敛,还敢装死了,简直不知悔改!再说了,你也是女孩子,你就从没像她那样脾气古怪过。”

齐凝压下眼底的暗喜,无奈道,“唉,也怪不得师兄你生气,书云姐今天这事确实做的过了,不就是一个龙舟吗,哪就至于这么生气?端午节哪年没有,什么时候看不行,大不了明年再看呗。”

“偏要赶着今天耍性子,还逼师兄你去哄她。”

“什么被绑架呀,一听就是骗人的,”齐凝眼中鄙夷,“要真是被杀人犯抓了,哪还能有机会打电话求救?杀人犯杀人犯,人家是要杀人又不是要钱。”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遇见杀人犯,有这个救命的机会怎么不打给警察?打给师兄你有什么用呀,师兄又不是警察,还能从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手里把她救出来不成?”

说着她摇了摇头,“这个借口找的漏洞百出,真是太假了。”

我被气的双眼通红,浑身颤抖,这些话,你这个杀人凶手是怎么说的出口!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常向晨,“要我说,书云姐这样就是在针对我,要不然,别人找师兄帮忙的时候怎么就什么事没有,偏偏到我这就闹起来了,她就是不喜欢我。”

“之前也是,隔壁科室的赵哥牙疼她都会送一盒药给他,可我经期肚子疼的都快晕过去了,师兄只是给我拿来两颗她都要发火。”

说完红着眼眶,满脸倔犟,“我看,以后我还是和师兄保持距离吧,免得凭白遭人误会嫌弃。”

常向晨顿时慌乱道,“胡说什么呢,你一个小姑娘在这孤零零的,我照顾同门师妹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是她冷血小心眼,没有人情味,跟你没关系。”

我呆呆地看着常向晨那副如同说起仇人般的嘴脸,听着他把我贬的一文不值,只觉心痛如刀绞。

哪里是我冷血不想给,那次分明就是给不了啊。

那天他值班我去给他送饭,当晚回来就感染了流感,烧到40度,我自己也要吃的啊。

可他却觉得是我不想给,在电话里骂了我一通,在我睡觉时,开车回来拿走了家里仅剩的最后两颗药,又巴巴地给齐凝送去。

当天晚上我差点烧出肺炎,还是邻居伸出援手,我才缓了过来。

我第一次发现,他好陌生。

说我脾气大?

相恋七年,我什么时候和他闹过脾气,哪次吵架不是我低声下气去哄他,他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自嘲地笑笑,是我眼瞎,看错了人。

我冷眼看着常向晨通过贬低我来哄他的小师妹,心下竟诡异地有些期待,当他知道我因他所谓的‘教训’而死时的表情。

更期待当他知道,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他亲爱的小师妹时,又会有什么反应。

常向晨拿起外套,准备送齐凝回去。

这时一名年轻警察匆匆赶来。

“向晨哥,你先别走,刚又发现一具受害者尸体!还得麻烦你一下。”

常向晨蹙眉,“怎么又有人遇害?在哪发现的?”

“东郊那边的一个废弃公园。”

常向晨一愣,下意识问道,“是谁?男的女的?”

年轻警察摇头,面上不忍,“不知道,脸部被破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只知道是个年轻女性,身份还在查。”

齐凝上前安慰道,“或许是巧合,师兄你别乱想。”

常向晨置若罔闻,脚下步伐有些慌乱。

东郊?我抿了抿唇,是我的尸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