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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那年,我参加国际大学生化学奥赛,认识了赵明宇。

他比我大五岁,是极度聪明而有天赋,又极度温和体贴的一个人。

他与我渐渐熟识,再到偶然被我得知,他之前的导师,就是我刚过世不久的父亲。

那时候,我刚失去自己唯一的家人,备受打击。

我父亲唯一留下的,几乎只有一本还没完成的研究报告。

我在赵明宇身上,看到了我父亲的影子。

赵明宇陪我一起待实验室,他追求我,对我无微不至。

说起我父亲时,满眼都是崇拜和痛楚惋惜。

我二十岁那年,他被家人逼着相亲。

他说不想找个人凑合一辈子,说他爱我,想永远照顾我。

他满目深情,向我求婚。

我们结婚后,他很快露出真面目。

他身体不行,跟我哭着道歉,哭求我接受后。

再慢慢暴露出扭曲的性格,和严重的施暴倾向。

他在化学研究上天赋过人是真,却并不是我父亲的学生。

只是他很早就盯上了,我父亲没完成的那本研究报告。

想要据为己有,将报告完成后,署上自己一个人的名字。

等我完全发现这些后,已经是婚后小半年。

我诉讼离婚,指控赵明宇多项罪行。

却因婚内巨大的精神压力,我被查出中度抑郁。

因为我的精神疾病,很长时间里,离婚诉讼都没能成功。

赵明宇恼羞成怒,人前卖惨,人后变本加厉折磨我。

直到那晚,他压住我,将绳索勒上了我的脖子。

他手边那一小瓶化学试剂,是致死剂量的秋水仙素。

最后一刻,我摸到了水果刀,盯准位置刺入了他的颈动脉。

赵明宇双目圆睁,浑身是血倒下。

我呆呆瘫坐到地上,一动不动,坐了很久。

直到陆云洲走进来,我听到他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抬眸,才突然想起门没关。

陆云洲跟我同校,是法律系的学生,也是曾追求过我的人。

他手上拿着的,是前两天答应帮我找来的书。

那本书掉到了地上,他看向已经落气了的赵明宇。

我从巨大惊惧里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爬起来就往门外走。

“我……我去自首。”

我走出门。

直到再走出了前院好一段距离,陆云洲才追了出来。

他拦住了我,面色苍白,却又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绝:“我会为你辩护。”

我在死一般的夜色里,看向他:“你说什么?”

陆云洲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阮阮,我永远信你。

“一定是赵明宇该死,我们努力争取,被判正当防卫。”

陆云洲接手了我的案子。

正当防卫说得简单,真要被判下来,却难如登天。

加上当时,我与赵明宇还是夫妻关系。

赵家悲痛欲绝,不惜一切代价,找尽了无数关系,誓要送我去坐牢。

而我的抑郁症,也被判定没到会失控杀人的程度。

那场官司打了极漫长的时间。

赵家引导网络舆论,甚至编造散布我与陆云洲**、联手谋杀亲夫的谣言。

学校扛不住压力,我与陆云洲双双被劝退。

一审终于判我无罪后,再是赵家迅速上诉,继续等待二审。

网上骂声滔天,我的抑郁症日益加重。

前路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陆云洲陪我接受心理治疗,很多次我精神失控想要寻死,他拦住我,劝我,却又也忍不住掉眼泪。

他说:“阮阮,天黑再久,也总会亮的。”

他花了三年,将我从暗无天日里,拉了出来。

在婚礼前,我被赵明宇的父亲找上门,被报复时。

他说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夺门而入时,将浑身已不着一物的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颤声:“不要害怕,阮阮。你永远都还有我。”

却又在如今,他让我知道。

其实那天夺门而入前,他早在门外站了十分钟。

又在如今,让我亲耳听到那句:“她毕竟杀过人,谁能真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