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听禾虽然身处温暖的汤池,却感觉自己浑身冰凉。

那个年少时在桃花树下许下承诺,今生今世只会娶她一人的少年,如今要娶另一个女人了。

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在裴言澈看来,是她沈听禾毁约在先吧。

她想开口说话,但是哽咽着说不完整,沈听禾垂眸整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道,“皇后是谁?”

“沈家小女,沈觅萤。”

沈听禾再次受到打击,谁?沈觅萤?

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父亲和宠妾生的女儿,她自小被娇纵,自己有什么东西都会被抢走。

裴言澈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娶沈觅萤吗?

沈听禾恨恨地盯着裴言澈,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答案。可惜浴殿烟雾萦绕,裴言澈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为什么?为什么是沈觅萤?”

“朕还需要给你解释吗?”裴言澈背手而立,高高在上。

“可是你当年说......”

沈听禾的话被打断,“沈太后还是不要提当年了,朕年少无知,说话多有冒犯。”

裴言澈冷漠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满是疏离。

“况且,朕说过,会迎娶沈家女。”

沈家女......原来如此,既可以是沈听禾,也可以是沈觅萤。

沈听禾的泪不知何时已经爬满整个脸颊,她感受到自己心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着,让自己上不来气。

她不甘心再次开口,“裴言澈,你在骗我对吧?”

裴言澈睥睨着她,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沈听禾心灰意冷,沉默着沐浴之后起身换上干净的衣衫。

没多久,一道圣旨传到长乐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及沈太后与沈家二女沈觅萤姐妹情深,特许沈太后参加三日后的封后大典,行册封之礼。”

沈听禾跪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明黄的圣旨,怎么也抬不起手接旨。

“娘娘,接旨吧。”宣旨的太监催促沈听禾。

沈听禾沉默片刻,磕头谢旨,接过的圣旨好似千斤重,压得沈听禾微微颤抖。

很快到了封后大典这天,沈听禾神情疲惫,她一直没有休息好。

一到夜深人静她就会回想起在皇陵里可怕的一幕幕,沈听禾被梦魇困住,夜夜做噩梦。

沈听禾拿起胭脂掩盖自己苍白难看的脸色,铜镜中突然出现男人的身影。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今天是你的封后大典。”沈听禾已经对突然出现的裴言澈见怪不怪,她垂下头,轻轻地说。

裴言澈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沈听禾的椅背,一只手攥起她的下巴狠狠抬起,“我是应该出现在皇室宗祠里,你说,那晚要是在宗祠里,你会不会更有感觉?”

他轻佻的语言羞辱着沈听禾,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周围,幸好裴言澈已经将宫女全部遣散。

“你,你住嘴!”沈听禾无力反抗道。

裴言澈逐渐靠近沈听禾,气息扑在沈听禾的脸上,让她忍不住后退,但被裴言澈禁锢住,她无法挣脱。

裴言澈凑近沈听禾的脖颈,张开嘴狠狠一咬。“疼!”沈听禾失声呼喊,皱着眉眼泪啪嗒掉落。

裴言澈置若罔闻,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他直起身,将沈听禾的衣衫整理好,大手抚上沈听禾的脸颊,“母后可要把这些遮掩好了,被人看到了,必定要说母后****,与人苟合了。”

铜镜中映出狼狈不堪的沈听禾,她眼睁睁看着裴言澈离开,什么也不能做。

裴言澈恼她,恨她,想要羞辱她。

可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刻啊,裴言澈全部都忘了吗?

沈听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脖颈处一个个吻痕,她羞愤地拿起脂粉往这些痕迹上扑盖。

可怎么也掩盖不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外传来宫女的催促声,沈听禾没有办法,只能找到一件披帛,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之后,勉强遮住一些。沈听禾打开门走出去。

封后大典如期开始。

沈听禾不自在地一次次检查披帛有没有好好遮住自己,沈听禾总觉得许多人的目光打量她。

这时,沈觅萤已经身穿华丽的皇后服制,缓缓走到沈听禾面前,“姐姐,今日是妹妹成为皇后的日子,以后我们姐妹就都在宫里了。”

沈听禾面无表情,把凤印交到沈觅萤手中,“如今我是太后,按规矩,你该唤我声母后。”

沈觅萤脸色有些难看,碍于今日是自己的大场面,才没有发作。

她站的比较近,目光无意间一瞥,看到沈听禾的披帛下隐隐约约露出红色的痕迹,她垂下头,目光闪烁。

沈觅萤忍不住再次抬头看向沈听禾,却发现她的眼神落在自己身边的裴言澈,沈觅萤好像明白了一切,藏在衣袖里的手紧了紧,她控制自己的表情,突然心生一计。

“为感谢太后为臣妾册封,臣妾特地准备一份礼物献给太后。”

沈觅萤眼神暗示自己的婢女,婢女得到示意转身退下。

“臣妾特地命人打造一条湖月流苏项链,趁今日为娘娘戴上,图个好意头。”

这时,沈觅萤的婢女已经奉着项链走上前,沈听禾不觉得沈觅萤会这么好心,正要开口回绝。

披帛已经被沈觅萤“不小心”拽掉了。

沈听禾连忙伸手遮挡,但是为时已晚,台下的大臣和宫人们早已看到这一幕——

堂堂太后,沈听禾,脖颈上全是与人欢好时才会印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