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登时一片哗然,一些老臣别开眼睛,甩着袖子,“岂有此理!真是伤风败俗。”

沈听禾对上沈觅萤得意的眼神,明白了一切,她就是故意让自己当中难堪。

台下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位老臣走出来向裴言澈行礼。

“皇上!沈氏身为太后却与人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接着又有一位大臣出来附议,“如今先帝尚处在丧期,沈氏就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丑事,恳请皇上严惩!”

“臣附议!”大臣们跪了一片。

沈听禾觉得可笑至极,一个个对她喊打喊杀的大臣,要是得知与她苟合的是一国之君,他们爱戴的裴言澈,表情该有多丰富啊。

她看向裴言澈,他表情淡漠,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镇定。

许久未开口的裴言澈缓缓说道,“今日是朕的封后大典,一切事情随后再议。”

声音威严不容许反抗,所有人噤声不再说话。

封后大典继续进行着,沈听禾好似行尸走肉般看着裴言澈与沈觅萤并肩而立,情深意浓。

一切都结束之后,她回到长乐宫。

沈听禾多希望这是一场梦,老天不该如此捉弄自己吧!从被迫入宫,和裴言澈分道扬镳,再到裴言澈强迫自己,沈听禾都身不由己,无力反抗。

听着门外喜气洋洋的声响,沈听禾嘴角划过一抹苦涩,这时裴言澈应该在享受自己的洞房花烛吧。

翌日,沈听禾刚刚起身,正在铜镜前等待宫女为自己梳洗。

沈觅萤不请自来,她身穿朱红拖地长袍,两鬓斜插牡丹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意气风发,完全不似在宰相府中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

沈听禾知道,沈觅萤不想装了,她挥挥手遣散宫女。

“沈听禾,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入宫,但你也不该差点毁了我的封后大典。”她趾高气昂地冲着沈听禾说。

“你以为我看不透你是故意的吗?你才不顾及沈家的脸面,你仅仅想让我身败名裂罢了。”

沈听禾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冷冷开口。

“故意的又怎样?你自己能做出这种丑事,还怕被发现吗?你少在我面前端太后架子,要不是言澈好心放你出来,你的结局是在皇陵里熬死。”

沈觅萤言语尖酸,表情扭曲,她打开门,从外边候着的嬷嬷手里端来一碗汤药。

“喝了它。”她举到沈听禾的眼前。

沈听禾看着散发着苦味的汤水,不由得皱眉后退,“我为什么要喝?这是什么?”

“你瞒不过我,我知道你勾引了言澈,不要让我动私刑,乖乖喝了绝子药。”

什么?绝子药!沈听禾震惊地看着沈觅萤。

没想到她能做得这么绝,这碗药一喝下去,沈听禾这辈子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沈觅萤笑不达眼底,满眼皆是狠毒算计。

“我不喝!你凭什么让我喝!”沈听禾摇头后退,忍不住害怕。

“这可由不得你了!来人啊,给我摁住她!”

沈听禾挣扎着,还是被强有力的宫女摁在地上,王嬷嬷一手攥着下巴,一手端着汤药往沈听禾嘴里灌。

“皇上驾到!”宫外突然传来声音。

宫女嬷嬷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忙跪地行礼。

沈听禾喘着气,仍然惊慌失措,来不及反应。

裴言澈背着手走进来,锐利的眼神盯着沈觅萤,“你在干什么?”

沈觅萤掩盖自己慌乱的情绪,“皇上,没什么,臣妾想来与姐姐叙叙旧罢了。”

裴言澈指着沈听禾身边那碗汤药,“这是什么?”

沈觅萤身子一抖,低下头不敢回答。

“是绝子药。”沈听禾轻轻开口,说话间泪已经流下。

后宫严禁后妃动用私刑,沈觅萤一定会受到处置的。沈听禾这样想着。

“那怎么不继续?”沈听禾万万没想到裴言澈会这么说,沈觅萤听闻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他没有怪罪沈觅萤,反而支持她的行为。

沈听禾错愕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裴言澈。

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也不敢揣测圣意,低着头战战兢兢。

却听到他再次开口,“你们都不动手的话,朕亲自来灌。”

裴言澈拿起绝子汤,一步步走向沈听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