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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太子妃的第三年,他任凭穿越女血洗我全族。

杀死我的孩子,砍断我的手脚,一封休书把我赶出东宫,神情淡漠:

“无用的东西,不配待在孤身边。”

我被野狗啃食,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再睁眼,我回到了穿越女扛着巴雷特闯入东宫进谏那天。

我自请下堂,主动给穿越女腾了个位置。

而本该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的太子,却在我临走前拉住我,欲言又止:

“你就那么着急要逃离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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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逐渐回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声,震耳欲聋。

我顿时被惊醒,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太子妃,您还好吗?”

我的陪嫁侍女小冉见我醒了,急忙跑到我面前,神色焦急地盯着我看。

前世被野狗啃食殆尽的恐惧逐渐被清醒的意识代替。

我来回打量了环境两三遍,向小冉确认了今日是何年何月,总算确定了一个事实。

我真的重生了。

就重生在云九溪扛着巴雷特,光明正大闯入东宫,

向江令舟进谏废掉我,专心搞事业的这天。

我调整好心情走出门外,

果然看到了云九溪一副与常人不同的打扮,背上扛着一把冒着寒光的巴雷特,正兴致勃勃向江令舟展示它强大的威力。

角落墙壁上只是被打了一枪,整座房子都如雨落般坍塌下来,溅起一股巨大的尘土,经久不散。

江令舟身着一件黄袍,将自己全身隐藏在了阴影之下,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云九溪看,似乎是有些顾虑。

“条件。”他敲了敲指骨。

“给我一个可以干大事的身份,我要留在你身边,改变皇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理由。”江令舟扬了扬眉。

“我要为芸芸众生开辟平等的先例,为他们寻求一个公平,够吗?”

云九溪穿着露着胳膊和大腿的衣服,仰着头笑着对上当朝太子的目光,丝毫不惧。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明媚,像火焰般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想起来前世她同样是靠着这一套虚伪的说辞把自己一步步送上了太子妃的宝座,她嫉妒忌惮我在京都的甚高名望,用把江令舟扶植成君王的条件说服了他,用巴雷特血洗了我司府全家八百余口,连渣也不剩,尸身都找不到。

她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却能在卖菜小贩挡住她的辇轿时当街将其斩杀,信誓旦旦为了实现公平正义,却仗着自己是太子妃屡次仗势欺人,重吏收,重赋税,不断积攒原始积累,所到之处百姓均民不聊生,生活水深火热。

云九溪功成名就后最常去的地方是御史台,她以重金收买写史书的御史,逼着他们美化她的所作所为,好让自己可以名垂青史。

这样的人最狡诈,也最可怕。

当我上一世为了替父亲求情,哭着跪在江令舟脚边求他放过我父亲一马时,云九溪一句“谈恋爱不如搞事业”就毁掉了江令舟心中对我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怜悯。

她用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武器轻而易举毁掉了我的家族,我的自尊,我与太子青梅竹马的情分,让我凄凉死在空无一人的郊外,葬于野狗腹中。

我被江令舟砍断手脚扔在郊外被野狗啃食时,始终想不通。

我与江令舟青梅竹马长大,他儿时备受冷遇,有时候被其他皇子欺负得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待在冷宫冰冷的角落里,是我总背着父亲给他送吃食,添寒衣,他那时握着我的手说以后一定会娶我——

又怎会恨我至此。

“有志气。”江令舟轻佻地笑了下,“孤为何要信你?”

云九溪四处一瞥,看到了我,上前一步用手中的巴雷特枪口抵住了我的前额。

我心头一紧,前世我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我的至亲均死在这黑洞洞的枪口下,连尸身都没留下分毫,我往后退了一步,云九溪就追的更紧。

“早就听闻你是当朝太傅之女,你爹手握重兵,割据一方,几乎无人敢跟他对抗,可我不一样,我手里这把枪以一当千,灭掉区区一个太傅跟闹着玩似的。”

“大家都是女人,你也不用摆出一副受欺负的样子,我不会用这把枪杀你,你还不够格。”

云九溪说到这里不屑地笑了下,潇洒把枪口从我的额间移开,转身将枪柄递给了在一旁安静看戏的江令舟,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我,现在就拿这把枪杀了我就是。”

江令舟并没去接那把枪。

相反地,他把这个选择权交给了我。

“太子妃觉得,孤该杀了她吗?”

江令舟本就生得出色,襟韵洒落如晴雪,秋月尘埃不可犯。如今他看着我,眉眼清澈,跟上一世那个为了权势虐杀我的太子判若两人。

可至亲的惨死像是一道道开在我心尖的刀刃,死前耳边野狗可怕的嘶吼,身上传来致命的疼痛,让我不能再细想下去。

我失去意识的那刻,在心里发了毒誓,若我司遥还有重生之日,我一定要报仇。

我要为我惨死的至亲们报仇,为保护我受牵连的人报仇,为我之前的情深错付报仇。

果然,天不负我。

我真的重生到了万事都未曾发生这天,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绝对不要再和江令舟扯上关系。